精忠昭日月 浩气贯乾坤

——岳飞诗词《满江红·写怀》赏析

文/岳占标

字字精忠昭日月，句句浩气贯乾坤。

每每咏颂岳飞的《满江红·写怀》，总会被词中承载着浓烈的精忠报国情怀与浩然正气所感染，令周身热血奔涌沸腾。

在60年前的学生时代，我即可熟练背诵《满江红·写怀》。离校走向社会的60年来，每逢遇有适当场合，我也总喜欢即兴朗诵，籍此渲染气氛和表达情感。

我这次研读《满江红·写怀》的版本，是全国岳研会于2023年3月为纪念岳飞诞辰920周年，由岳志编注、中国文化出版社出版的《精忠万古耀山河——岳飞诗文新编》这部书。书中收录了岳飞的诗词、题记、对论及重要书奏檄文和名言，同时也收录了历代文人歌咏岳飞的部分诗词以及伟人对岳飞的经典评价。新书在手，如获至宝，我贪婪而兴奋地反复吟咏、品味、咀嚼。

岳飞创作《满江红·写怀》时刚过而立之年，正处于艰难的战争环境之中。无论是在北伐战争中的困境，还是在入狱遇害前的压抑氛围之下，这首词都表达了他对国家的深沉忧虑和战胜入侵者的坚定决心。

《满江红·写怀》全词情感雷奔电突，情调激昂，慷慨壮烈，浩然之气磅礴喷涌，充分表达了中华儿女不忍屈唇、反抗侵略、雪耻若渴的英雄气概，凝聚了作者深厚的爱国情感，体现了他报国立功的决心和抗敌必胜的乐观主义精神。因而，这首词自然成为我国古往今来反侵战争的公认名篇，伟大中华民族爱国主义永远的精神符号。

《满江红·写怀》开头的“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几句话，起势突兀，破空而来，如惊雷突然在脑际爆响。作者胸中的怒气，犹如地火奔突，山洪暴发，海啸扑面，不可阻遏。

绍兴四年(1134)秋，岳飞第一次北伐大获全胜，宋廷擢升岳飞为清远军节度使。据传旌表送达后，恰逢雨歇云散，江山明丽，胸怀报国大志而难如愿的他，站在楼台高处凭栏远望，感慨万千。他看到那已经收复却又沦陷的国土，想到了重陷水深火热之中的乡亲父老和黎民百姓，不由得“怒发冲冠”，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岳飞之“怒”：是金兵侵扰中原、烧杀虏掠、践踏祖国大好河山罪行所微激起的雷霆之怒。

岳飞之“啸”：是佞臣当道、国君昏庸、无路请缨、报国无门、久压心头无比震怒的悲愤之啸。

岳飞之“怀”，是杀敌为国、救民于水深火热之中、肩负国家中兴使命宏大理想的豪壮情怀。

这几句诗一气呵成，如火山暴发，将压抑在心头的无限郁闷瞬间宣泄出来。这字字血声声泪的文字，让我们看到一尊屹立于天地之间、忧国忧民、抗敌报国的英雄形象。

“三十功名尘与土”，这是对以往峥嵘岁月与战斗场景的点击回放。岳飞时年三十二岁。“功名”，那是他在收复襄阳六郡以后应得的建节晋升犒赏。然而，岳飞梦寐以求的并不是建节封侯，身受殊荣，而是心心念念，挥军北上，渡过黄河，收复国土，践行母亲“精忠报国”的嘱托，完成抗金救国的神圣伟业。正如他自己所说“誓将直节报君仇”，“不问登坛万户侯”。他淡泊名利，视其如尘士，功名利禄在他的人生之中微不足道。

“八千里路云和月”，言简意赅地描述出他不畏艰苦，不分晴雨，转战南北，浴血奋战，经历200多次激烈战斗的场景。而每次战斗，都是为收复中原的生死拼杀。“八千里路”，言沙场征战行程之远之难；“云和月”，意为出师北伐任重道远，日夜兼程，披星戴月，异常艰苦，“北逾沙漠，喋血虏廷”(《五岳祠盟记》)，“必殄金贼主”（岳飞《袍绣辞》），赢得最后抗金的胜利。上一句，作者刨白了他视功名为尘土的心态，而后一句，表达他以国家为重、杀敌报国、不畏任重道远的心志。两句话，十四个字，生动地表现了“精忠报国”情愫早已成为流淌在作者血脉之中的生命基因。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是岳飞的自勉之辞，既表达了作者坚决抗金的爱国精神，与主张议和、偏安江南、苟延残喘的投降派形成鲜明对照，也成为是作者对抗金将士的巨大鼓励和鞭策。

下片一开始就是“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把全诗的中心突出来。作者的抗敌心情为何如此急切？灭敌壮志为何如此激烈？就因为“犹未雪”的“靖康耻”与神州陆沉、“千村寥落”、山河破碎的局面已成为所有爱国者心头抹不去的“恨”。更让词人悲愤的是，自己虽然转战奔袭八干里，封侯而立三十余，但是朝中“公卿有党排宗哲泽，帷幄无人用岳飞”（陆游评语）、“无人会金鹏意”的局面难以扭转。“何时”一词，既描绘出时局之艰难、政局之诡谲，又表达出作者保家卫国的急切心情。在国仇家恨面前，新亭对泣实属无助。

“壮志”、“笑谈”二词，表明作者所具有的泰山崩于前而自岿然不动的定力。从“驾长车”到“笑谈渴饮匈奴血”，都以夸张的手法，表达了对入侵者的愤恨之情，同时表现出作者一往无前杀敌报国的决心和抗敌必胜的乐观主义精神。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满江红·写怀》词以此收尾，既表达了作者必胜的信心，也表达了作者初心不改和对国家的无限忠诚。

“忠肝义胆属武穆、文韬武略是岳飞。”岳飞是位兼具

文韬武略的爱国名将，气贯长虹的民族英雄。岳飞的生命仅有短暂的39载，其精神风范却长存于天地之间，在中华大地广为传颂，感染了后世每一个爱国者的心灵。他将爱国情怀和人生志向融为一体，因而诗词具有深彻的思想意蕴。认真咏读889年前岳飞留给我们的这首《满江红·写怀》，仔细品味它的主题思想，我们不难发现，它不仅是一首词作，更是一种思想的传递和精神的表达：它让我们看到岳飞坚韧不屈的崇高品质和对“精忠报国”毕生使命的誓死坚守；它饱含着岳飞对国家和民族的深情厚意，将个人的命运与国家的命运紧密相连，因而它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一笔宝贵精神财富。正是这笔精神财富，永远激励着我们，教育着我们要有责任感、担当精神和报国情怀；正是这笔精神财富，它穿越时空，撞击着我们的心灵，升华着我们的思想境界。我们要高举起“精忠报国”这面爱国主义精神旗帜，肩负起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光荣使命，像岳飞那样，坚守信仰、追求真理，尽忠报国，既要增强斗争意识，又要提升斗争本领；既要敢于斗争，更要善于斗争，让精忠报国精神凝聚成追梦伟大民族复兴的磅礴历史伟力，为实现国家繁荣和人民幸福而不懈努力，为国家的发展和进步贡献自己的力量。

                 完稿于2024年4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