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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费心机———秦桧反动舆论的破产

发布时间:2024-05-28 18:32:26  作者:王曾喻  来源:岳飞网
古今中外一切反动派,愈是干尽坏事和丑事,就愈需要抓舆论工作。南宋的投降派秦桧就是这么个人物。他为了杀害岳飞,向女真奴隶主下跪,乞灵于孔孟之道,大造反动舆论。

古今中外一切反动派,愈是干尽坏事和丑事,就愈需要抓舆论工作。南宋的投降派秦桧就是这么个人物。他为了杀害岳飞,向女真奴隶主下跪,乞灵于孔孟之道,大造反动舆论。秦桧在给太学 作的石刻题记中写道:“孔圣以儒道设教,弟子皆无邪杂背违于儒道者。今缙绅之习或未纯乎儒术,顾驰狙诈权谲之说,以侥幸于功利。”他的意思很清楚,只有搞投降、退步和分裂,才是纯而又纯的儒术。谁要主张抗战,进步,反对女真贵族在中原强制推行奴隶制,一顶“背违”儒术的铁帽子就可立即飞来,又大又重,简直可把人压死。 

宋代私人作野史,写笔记小说之风很盛。司马光《资治通鉴》 的“臣光曰”,摆出的是一付儒家卫道者的面孔,然而在他的《涑水 记闻》中,却充斥着奇闻轶事,有些甚至触犯宋朝列祖列宗的尊严, 也不避讳,盖时风如此。秦桧自己做了亏心事,深怕别人揭发,自然对这一类私史极不放心,三令五申必欲禁止。严令一出,一些人吓得屁滚尿流。司马光曾孙司马亻及上奏表白,说曾祖父并未写过 什么记闻,显然是别人“妄借名字,售其私说”,要求销毁。秦桧立《李龙眠画宣圣及七十二弟子像赞高宗御制并书》。即给他“特迁一官”,以资鼓励。但也有胆大的人,你禁你的,我写我的。如当过参知政事的李光,就是突出的一个。他反对降金, 被贬逐后,“常出怨言,妄著私史,讥谤朝廷”,结果兴起私史狱, 连坐了李光儿子李孟坚等十至十一个人。 

当时的官史主要是《日历》。按照宰相“监修国史”的惯例,秦桧还只是挂个空名,只有把编纂《日历》的任务交给儿子秦熺,才垄断了官史的写作。在秦熺斧削和增润之余,《日历》简直写得不成 样子,“莫非其党奸谀谄佞之词”。 

据当时一个史官说:“桧既监修国史,岳飞每有捷奏,桧辄欲没其实,至形于色。其间如阔略其姓名,隐匿其功状者,殆不可一、二 数。”这还是岳飞生前的事。岳飞死后,宋孝宗给岳飞平反,按惯例要赐谥,却遇到秦桧父子抹煞岳飞功绩的严重困难。一方面, “人谓中兴论功行封,当居第一”,另一方面,岳飞“立功之实”, “虽所习闻,而国史秘内,无所考质”。后来,岳珂编《鄂国金佗睠 编》,搜罗一些残缺不全的文件和旧闻,才部分恢复岳飞的某些史实真相。但是,就岳飞的主要事迹而言,仍有很多空白。 

秦桧要在官史中给自己评功摆好,而绍兴二年(公元1132)的 罢相记录却最使他伤心。当时,他因为提出“南人归南,北人归北” 的投降主张,群情大哗,殿中侍御史黄龟年上章弹劾,把他轰下台。罢相制词由綦崇礼起草,词厉而责严,这在号称优礼大臣的宋朝, 是够出乖露丑的,秦桧对此一直怀恨在心。后来,他干脆给宋高宗上奏,向綦崇礼的女婿家索还宋高宗罢相的御笔,并且把一切有关 他罢相的文字记载,包括早已刊 行 的《宰 臣 拜 罢 录》,统 统没收销 毁,才了却这件心事。后来,李心传编《建炎以来系年要录》时,连綦崇礼写的罢相制也找不到了。

秦桧对于当时的抗金舆论极为害怕,故大兴文字狱。特务机 关皇城司的逻卒“布满京城,小涉讥议,即捕治,中以深文”。一 时冤狱纷起,很多力主抗金和统一的文士,都因触犯文禁,横罹惨 祸。绍兴八年(公 元1138),有 个 枢 密 院编修官胡铨上书反对乞和,要求斩秦桧以谢天下,受到贬逐。老人王廷珪写诗送行,中有 “百辟动容观奏牍,几人回首愧朝班。名高北斗星辰上,身堕南州 瘴海间”,“当日奸谀皆胆落,平生忠义只心知”之句。陈刚中也写启送胡铨:“屈膝请和,知庙堂御侮之无策;张胆论事,喜枢庭经 远之有人。”秦桧大怒,将这两个人也贬斥流放。太学生张伯麟 在壁上题辞:“夫差!尔忘越王之杀而父乎!”也受到“杖脊”和“刺配”的毒刑。 

深文罗织的结果,一是文忌愈来愈多,二是培养了一 批专 吃 “告讦”饭的无耻之徒。福建安抚司有个幕僚,叫吴元美,写了一篇 《夏二子传》,内容无非是指蚊和蝇如何可憎罢了。结果乡人郑炜 告了他一状,说他家有“潜光亭”、“商隐堂”,“亭号潜光,盖有心于 党李;堂名商隐,实无意于事秦”。一下子就把这个人和“妄著私 史”的李光挂上了钩。然而文字狱只能箝人之口,要给投降主义涂脂抹粉,还须有人为秦桧歌功颂德。当着秦桧与女真贵族拍板成交,实现分裂祖国 的罪恶之后,即有黄州知州曾惇献了十首绝句,中有“裴度只今真 圣相”之语。秦桧大喜,“与 升 擢 差 遣”。于是,一帮利欲熏心的文丐,争相趋奉秦桧。一时间,什么“友邦争问年今几,天子恨无官 可酬”,“无穷基有无穷闻,第一人为第一官”等等吹捧之词满天飞,令人作呕。 

秦桧政敌赵鼎(此人实非抗战派)门客熊彦诗耐不得闲废,写启祝贺秦桧,中有“大风动地,不移存赵之心;白刃在前,独奋安刘之略”两句。秦桧当即提拔他为永州知州。这一联谀词,也成了风靡天下,为一般文丐们转相抄录的“佳句”。


 由于众文丐搜索枯肠,进行吹牛拍马的逐利竞争,使这种政治商品的价格不断上涨。到了后来,“凡献投书启者,以皋、夔、稷、契 为不足,比拟必曰元圣,或曰圣云”。连皋、夔、稷、契这些辅弼大 臣的传说典范,秦桧尚不餍足,一定要和孔子比肩才过瘾。 

但秦桧残害忠良,祸国殃民,毕竟为人民所鄙弃,即使在他杀害岳飞,办完向金朝皇帝称臣的手续之后,人民反抗的事件仍然层出不穷。南宋初,有些军队的旗帜和帽巾上挂两个环,取名“二胜环”,以谐“二圣还”之音。秦桧建造了一所华美的大宅,举行宴会, 请优伶演出。一个伶人有意戴上“行伍之巾”,后垂二胜环,坐在荷 叶交椅上,另一个伶人问他:“此何环?”回答说:“二胜环。”那个伶人“遽以朴击其首”说:“尔但坐太师交倚,请取银绢例物,此环掉脑 后可也!”秦桧大怒,把勇敢的伶人关进监狱杀害。 

绍兴二十年(公元1150),更发生了著名的施全行刺事件。施全不幸被捕后,秦桧亲自审问:“你莫是心风否?”施全傲然回答:“我不是心风,举天下都要去杀金人,你独不 肯杀金人,我便要杀你!”施全是殿前司后军的使臣(小武官)人们悼念这位猛士,把他与岳飞联系起来,说他是“岳侯旧卒”。秦桧吓得心碎胆裂。从此出门必增五十名卫兵。平日在家,常常独居一阁,连奴仆也不得擅自进入。不过几年,就一病呜呼了。

嘲弄历史的人必定要受到历史的惩罚。秦桧满以为只要抓了反动舆论,就可生前干坏事,身后留美名。但历史是无情的,随着他滚进历史的垃圾堆,那些令人作呕的“名诗佳句”,很快成了“满地黄花堆积”,“如今有谁堪摘”。岳飞的民族英雄本色自不可诬,由于他的惨遭杀害,更加激发了人民对他的深挚怀念。至于秦桧本人,很多乌七八糟的大大小小的丑事,仍 然一笔笔地被记录下来,成为他遗臭万年的铁证。(原载《思想战线》1977年第一期)


《金石萃编》卷149《李龙眠画宣圣及七十二弟子像赞高宗御制并 书》

 《要录》卷154绍兴十五年七月丙午。 

《要录》卷161绍兴二十年三月丙申。 

《挥麈后录》卷1。 

《金佗睠编》卷20《吁天辩诬通叙》。 

《金佗续编》卷14《忠愍谥议》。 

《金佗续编》卷14《武穆覆议》

见《要录》卷57绍兴二年八月甲寅。目 前,在 綦 崇 礼《北 海 集》卷7 中保留了这篇制词。 

《宋史》卷473《秦桧传》。

《卢溪文集》卷13《送胡邦衡之新州贬所二首》。《

会编》卷225《绍兴正论》。 

《要录》卷151绍兴十四年六月丙申,《宋史》卷473《秦桧传》。《要录》卷161绍兴二十年九月甲申,《宋史》卷473《秦桧传》

《能改斋漫录》卷11《曾郎中献秦益公十绝句》。

《能改斋漫录》卷11《秦益公赏孙仲鼇诗》。 

《挥麈后录》卷11。北 宋 末 年,监察御史马伸和吴给写的一份反对 立张邦昌当傀儡皇帝的议状,秦桧时为御史中丞,作为一台之长,依 衔署名。后来别人的这纸反对状,成了他南归当奸细,欺世盗名的 政治资本。熊彦诗的启就是指此事。 

《会编》卷220《中兴遗史》。